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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在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寻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同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镇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右谏议大夫工部侍郎沈公神道碑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五、《无为集》卷一二
沈氏之先,出于周文王之子聃季,食采于沈,因而命氏。
光禄勋戎徙居会稽乌程,后改乌程吴兴郡,故沈氏以吴兴为望。
由汉以来,世为右族。
宋有庆之,梁有休文
润州司兵参军岌生愉,为怀州都团练判官
愉生僎,为同州冯翊
僎生师举,为太常协律郎
师举生籍,为衢州常山,讳籍即公之高祖考;
越州剡县讳德饶,公曾祖考也。
海州朐山讳仁谅,公祖考也。
工部尚书讳平,公烈考也。
太夫人胡氏,封安定郡太君
朐山徙居历阳,今为历阳人
源流深远,庆德相承,笃生良臣,器识宏博。
公讳立,字立之,少孤,力学,事母至孝,鞠育诸弟,率以懿行,乡闾耆艾推以为法。
文词敏瞻,场屋有时名。
天圣中进士第,历任桐城,畿县主簿,知绩溪洪雅二县,通判寿州益州,知池州杭州越州江宁府宣州沧州
入为三司户部钱判官判都水监
知审官西院
出为淮南转运副使两浙京西河北都转运使,充江淮两浙荆湖路都大制置发运使提举商胡埽,提举崇禧观以老焉。
大理寺丞殿中丞太常博士屯田、都官、职方三员外郎兵部郎中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右谏议大夫,赠工部侍郎
公自初任,已能夙夜勤职,廉义自持,孜孜民事,以报国家,故所至郡县,为部使者,皆以才称。
公尉桐城,盗不入境;
主畿内簿,吏不敢欺。
治小邑皆兴学舍。
在商胡,采摭大河事迹,古今利病,曰《河防通议》,世之治河者取以为据。
尝遇苏湖大水,民多艰食,公为发仓廪,出馀财,选择部吏,分主赈贷。
诸县有率大姓出为助者,公曰:「官廪充牣,乌用扰民」?
悉还给之。
若积粟之家能自贷借下户者,候其丰岁,官为理偿,民以为便,存活甚众。
初,领朔方漕,陛辞日,英宗皇帝曰:「知卿用心公家,故召卿经画边事,慎勿张皇」。
公遍历边郡,经度处置,人不以为疑,盖能承上意也。
公总外计,旧号冗剧,施设皆有条理。
于是纲吏绝侥倖之望,疲兵无冻馁之苦,金帛丰羡,仓廪充溢,天子闻而嘉之。
因奏计,上从容慰谕云:「知卿素有才力,更宜为朕用心」。
及存问家属、诸子次第,续遣中使赐中金二百两,以优其劳。
金陵日,上曰:「以卿清慎公勤,故以重地委卿」。
问所藏书,令进所编《名山都水记》三百卷,并家藏书目,乃赐诏书敦奖。
公为北朝正旦国信使,是岁契丹行册礼,遣傧介曰:「能同虏中百官之服,则入见;
不尔,当叙班门外」。
公正色曰:「远衔君命以通两国之好,安可门外见耶?
顷者迓北使到阙,会本朝讲元会之礼,亦未尝命北使易衣冠。
常礼,不可遽易」。
虏人无以答,遂以常服入焉。
使还,赐金紫,旌其不辱命也。
公尝撰《茶法易览》,具述之利害,于今者以为令。
熙宁二年,当转对,力言邪正治乱之道,语甚切直,识者知其所存。
公事三朝,白首一节。
生平乐经史,手不释卷。
自奉甚,其稍廪之馀,皆供纸札之费,故藏书埒于内府
累降中旨,就其第传录,以补官书之阙。
元献晏公而下,卿士大夫有歌诗序记百馀篇,以美其嘉尚
既退,归历阳,尝曰:「吾起家寒素,仕宦至两省
藏书三万卷以遗子孙,年馀七十而支体康宁,是无一不如意也」。
惟日与宾朋诗酒为乐,所著《名山都水记》、《茶法易览》、《河防通议》、《盐筴总类》、《贤牧传稽正辨讹》、《香谱》、《锦谱》洎文集共四百卷。
公治家有法度,教子有义方,故内外雍肃,诸子笃学,所至有能声,皆其善教之致也。
娶夫人吴氏,封濮阳郡君
继娶夫人董氏,封仁寿郡君
男六人:长安国,次安民,早卒;
安道,次安上,次安节,次安礼。
女四人:长适进士朱延之,次适宣州旌德县师德,次适秘书丞裴维甫,次适濠州司法丁源,并早卒。
孙男十四人:庆孙、寿孙、孝孙,并试将作监主簿
幼。
孙女三人。
公既薨,枢密直学士钱公为铭,以纳于圹中。
其后乡人耆旧怀公之德,过公墓下,则肃然致恭。
其孤请予文以书于碑。
其铭曰:
沈氏之源,浚于吴兴
会稽东阳,令闻继承。
逮于朐山,政肃典刑。
德积庆馀,我公以生。
起家文儒,策科帝廷。
筮仕甸畿,夙夜靡宁。
宰牧观风,若权在衡。
进秩侍从,始终不倾。
会计内外,转输富盈。
孝友于家,接物信诚。
利在邦国,爱均编氓。
典领都水,浚治有经。
民乃奠居,以耨以耕。
审官进贤,公哉黜升。
奉弊出疆,烨烨旄旌。
华服不易,宪度是凭。
不辱君命,正色虏庭。
书载史官,炳然丹青。
功成愿归,请符金陵
天子曰嘻,诏其屡登。
昌言启沃,衮章其荣。
惠浃政行,镇移宣城
囊封乞身,挂冠林坰。
天子念劳,嗟其颓龄。
俾奉琳宫,燕间紫清。
归老历阳,锦绣耀荣。
稚耋驩呼,豆觞出迎。
公还旧庐,乐康且宁。
三万卷,充屋架楹。
以示子孙,不传金籯。
寿乎有穷,不朽者名。
民怀其德,烹牲荐馨。
道左丰碑,信辞是铭。
读唐鉴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七、《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二
司马温公《资治通鉴》起战国,终五代,千三百六十一年。
圣主贤臣、暴君污吏,善可为法,恶可为戒,具载一书,总三百五十四卷。
靖康中,余侍迩英,每进读,不过二三板而已。
一日留身,奏言翰林学士范祖禹撰《唐鉴》十二卷,以谓唐三百年治日少,乱日多,其治未尝不由君子,其乱未尝不由小人,布在方册,显不可掩。
明皇开元后始相李林甫、杨国忠,宪宗平蔡后始相程异、皇甫镈,遂不克终。
德宗恶直好佞,喜近小人,娄致播迁,卒不悛省。
凡此类才三百六篇,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判然如东西黑白,可附《通鉴》进读。
不过岁年,尽见唐君臣善恶得失之迹,实有补于治道。
渊圣欣然嘉纳,方议施行,旋被夷狄之祸。
后十馀年,三衢镂板,巨编大字,老眼豁然。
会故人张翚州掾,遂驰书乞一本,得之。
呜呼!
公惓惓忧国爱君之忠,以为天下治乱之几,只在君子小人用舍之际,故表而出之,以为后王之监。
后有侍讲帷幄之臣欲孳孳纳诲者,莫若陈此书日诵数百言,无婴鳞犯雷霆之怒,而有陈善闭邪之实矣。
进故事(二 宁宗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
唐宪宗尝曰:「惟太宗、玄宗之盛,朕不佞,欲庶几二祖之道德风烈,何行而至此乎」?
李绛曰:「陛下诚能正身励己,尊道德,远邪佞,进忠直,与大臣言敬而信,无使小人参焉;
与贤者游亲而礼,无使不肖与焉;
去官无益于治者,则材能出;
斥宫女之希御者,则怨旷销;
将率择,士卒勇矣;
官师公,吏治辑矣,法令而下不违,教化笃而俗必迁,如是可与祖宗合德,号称中兴,夫何远之有?
言之不行,无益也。
行之不至,无益也」。
帝曰:「美哉斯言!
朕将书诸绅」。
即诏崔群、钱徽、韦洪景、白居易等搜次君臣成败五十种,为连屏,张便坐。
帝每阅视,顾左右曰:「而等宜作意,勿为如此事」。
臣闻《诗》称文武始于忧勤,终于逸乐,言图治于始而享成于终,逸乐非宴安之谓也。
仲虺之告汤曰:「慎厥终,惟其始」。
伊尹之告太甲曰:「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盖始勤终怠者,人之常情,故自昔君臣相与警戒,未尝不致谨于斯也。
宪宗元和初,锐意有为,慨慕贞观开元之盛,李绛告以正身励己,进忠远佞,敬大臣,亲贤者,择将率而任官师,法令而崇教化,初非惊世骇俗之说,亦无甚高远难行之论,而皆修身治国之要道,古今不易之至理。
又谓言之不行、行之不尽为无益。
帝既嘉纳,又诏搜次君臣成败,列之连屏,以便观览。
且每顾左右,戒以「勿为如此事」。
惟帝因之言,心知惊惧,故一时委用忠贤,不惑群议,削平僭叛,威令几于复振。
其刚明果断,虽天资之美,亦忧勤之效也。
使帝尽行其言,殆不止于度越二祖而已。
柰何淮西既平,浸至骄侈,信任非人,程异、皇甫镈之徒或以羡馀,或以贿赂,相次而进,凡所言于帝者,漫不之省,遂使升平之业遽自坠坏,史臣有不克终之叹。
言之不行,行之不尽,卒蹈之戒,岂非此心怠忽之所致哉。
人君临政愿治,傥因宪宗之所以得,鉴宪宗之所以失,听言之际,尊其所闻,其所知,充而至于高明光大,一政令之施设注措,一人材之进退用舍,本之以至正,持之以至公,兢兢业业,谨终于始,而勿为逸豫怠骄之念所移夺,则唐虞三代之治可以驯致。
唐之三君,奚足论乎!
宇文融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天下之祸必有所自起,善论事者不当罪其成祸之人,而当罪其始祸之人。
是以成祸者其罪小,始祸者其罪大,不可不辨也。
古人有言曰:「与其畜聚敛之臣,宁畜盗臣」。
人情岂固欲舍君子之名而蒙盗贼之称哉?
顾聚敛之臣本以逢君之欲,主意既合,非特阶以自售其身,往往因以致位卿相。
后之好进者,遂指掊克之计以为宰相捷涂,曰:「彼既以是而得之,吾何惮而不为哉」!
由是知成祸者为患于一时,而始祸者贻患于后世。
此始祸者其罪所以不得不大,成祸者其罪所以不得不小也。
开元之初明皇以励精之志奋然有为于天下。
当是之时,元老魁旧布列于朝,人主犹知有所尊惮焉。
及太平既久,淫侈日肆,财用困竭,国计艰短,言利之臣得以用事。
明皇始相宇文融,其后韦坚、杨慎矜,王鉷、杨国忠咸以言利进。
至岁裒缗钱万亿,为天子私藏以济横赐,卒使盗起兵兴,主迁势夺而不可救,惜哉!
德宗继肃、代丧乱之后,既相杨炎,作两税法,民力未及少纾,而太常博士陈京请借商钱,户部侍郎赵赞杜佑行借钱令。
民不胜冤,家若被盗,至市人相率遮邀宰相,泣诉于朝,曾不之恤。
裴延龄用事,益为天子增私藏,海内重困,天子不免播迁之患。
至宪宗时皇甫镈由聚敛勾剥为宰相,虽市道皆嗤之,卒使宪宗刚明果断之资不克有终,而其祸有甚于德宗焉。
是数子者皆操之术,蹑之踵,以取之位,如探囊而得物,则天下之祸吾固知其有所始矣。
初,明皇之策,张说尝数沮其谋。
乃诬告罪,帝发金吾兵园其第,几不免杀。
自是利一开,群奸相继而至矣。
至德宗之用裴延龄也,陆贽延龄侵削兆民,为天子取怨于下。
帝怒罢,亦几不免。
宪宗之时程异、皇甫以言财赋幸,俄得宰相
裴度三上书言不可。
帝不纳其言,用之不疑。
明皇不信张说之言而用宇文融,德宗不信陆贽之言而用裴延龄宪宗不信裴度之言而用皇甫镈也?
盖谀言利易餍主情,而忠谏谠议难回感听。
君子小人势不两立,小人进则君子退,其理然也。
宪宗即位,尝谓宰相李吉甫曰:「德宗播迁,谁实召乱」?
吉甫陈京、赵之事告之。
帝愤然曰:「京与真贼臣」!
宪宗闻暴敛之祸首于贼臣,未几复相皇甫镈,岂亦迫于国计,不得已而然欤?
乃知利易以摇其君,虽明皇之事,德宗之所闻,德宗之事,宪宗之所闻,而公然蹈其覆辙,亟于乱亡而不悔也。
唐自太宗之业废于后世,而取民之制日已滋广,两税之外,如盐铁、转运、铸钱、括田、榷利、借商、进奉、献助,靡所不至,其取之可谓极矣,其为报亦酷焉。
当时聚敛掊克之人不可胜数,而始作俑者盖起于
后人见以言利获宠取相位,皆翕然师之,因以陷其君于危亡。
然则论天下之祸而诛其首祸之人,非而谁欤?
杜先生 唐 · 孙偓
 押尤韵
引用典故:范蠡 浮丘
蜀国信难遇,楚乡心更愁。
我行同范蠡师举浮丘
他日相逢处,多应在十洲。
普灯录序嘉泰四年三月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四、《渭南文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粤自旷大劫来,至神应迹,开示天人,未有不以文字语言相授者。
今七佛偈,是其一也。
至于中夏,则三十万年之前,包牺氏作,已画八卦造书契矣。
释迦之兴,固亦无异。
今一大藏教,可谓富矣,乃独于最后举华示其上足弟子迦叶,迦叶欣然一笑,不立文字,不形言语,谓之正法眼藏。
师举华而传,弟子一笑而受,既书之木叶旁行之间矣,亦未见其与古圣也。
岂谓之文而非文,谓之言而非言耶?
昔有《景德传灯》三十卷者,盖非文之文,非言之言也。
此门一开,继者相望,其尤杰立者,《续灯》、《广灯》二书也。
然皆草创简略,自为区别,虽圣君贤臣之事,有不能具载者。
独旁见间出于诸祖章中,识者以为恨。
吴僧正受始著《普灯》,凡十有七年,成三十卷,前日之恨,毫发无遗矣。
而尤为光明崇显者,我祖宗之明诏睿藻,裒集周悉,一一皆有据依,足以传示万世,宝为大训,其有功于释门最大。
方且上之御府,副在名山,而又以其副示某,俾得纪述梗概于后。
某自隆兴距嘉泰,五备史官,今虽告老,待尽山泽,犹于祖宗遗事,思以尘露之微,仰足山海,不自知其力之不逮也。
嘉泰四年三月乙酉太中大夫、充宝谟阁待制致仕、山阴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陆某谨序。
峰禅师塔铭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五二、《渭南文集》卷四○、《咸淳临安志》卷八三、《蜀中广记》卷八五、嘉庆《峨眉县志》卷九
南山长安秦中西南驰,为嶓为𡹋。
𡹋东行,纡馀起伏,历蛮夷中,跨轶且千里,然后秀伟特起,为三峰,摩星辰,蓄云雨,龙蟠凤翥,是名峨嵋山
通义犍为二郡,实在其下,人钟其气,为秀民杰士。
出而仕者,固多以功业文章,擅名古今。
至于厌薄纷华,弃捐衣冠,木食涧饮,自放于尘垢声利之外,而不幸为人知,不能遂其隐操,亦卒至于光显荣耀者,如别峰禅师是也。
师名宝印字坦叔,生为龙游李氏子,世居峨嵋之麓。
少而奇警,日诵千言,然不喜在家,乃从德山院清远道人得度。
自成童时,已博通六经及百家之说,至是复从华严起信诸名师,穷源探赜,不高出同学不止,论说云兴泉涌。
众请主讲席,谢不可。
圜悟克勤禅师有嗣法上首安民,号密印禅师,说法于中峰道场,乃挈一笠往从之。
一日,密印举僧问岩头:「起灭不停时如何」?
岩头叱曰:「是谁起灭」!
师豁然大悟。
自是室中锋不可触,密印恨相得之晚。
圜悟自南归成都昭觉,乃遣师往省,因随众入室。
圜悟举从上诸圣,以何法接人。
师举起拳,圜悟曰:「此是老僧用者。
孰为从上诸圣用者」?
师即挥拳。
圜悟亦举拳相交,大笑而罢。
圜悟叹异之曰:「是子他日必类我师」。
留昭觉三年,密印犹在中峰,以堂中第一座致师。
师辞,密印大怒曰:「我以法得人,人不我传,尚何以说法为」!
欲弃众去。
众皇恐,亟趋昭觉,罗拜恳请,圜悟亦助之请,始行。
道望日隆,学者争归之,虽圜悟、密印不能掩也。
久之,南游,见沩山佛性泰、福严月庵果、疏山草堂清,皆目击而契。
或以第一座留之,师潜遁以免。
最后至径山,见大慧杲
大慧问曰:「上座从何处来」?
师曰:「西川来」。
大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
师曰:「不合起动和尚」。
径山众千七百,虽耆宿名衲,以得栖笠地为幸,顾为师独扫一室,堂中皆惊。
大慧南迁,师亦西归。
始住临邛凤皇山,举香嗣密印。
历住广汉崇庆、武信东禅、成都龙华眉山中岩,复还成都,住正法
道既盛行,士大夫亦喜从之游。
筑都不会庵,竹幽邃。
暇日,名胜毕集,闻师一言,皆自谓意消,稍或间阔,辄相语曰:「吾辈鄙吝萌矣」。
其道德服人如此。
俄复下硖,抵金陵
应庵华方住蒋山馆师于上方,白留守张公焘,举以代己。
师闻,即日发去。
陈丞相俊卿来为金陵,以保宁延师,俄徙京口金山,学者倾诸方。
金山自兵乱后,虽屡葺,莫能成,至是始复大兴,如承平时而有加焉。
异时,居此山鲜逾三年者,师独安坐十五夏。
潭帅张公孝祥,尝延以大沩山
师与张公雅故,念未有以却,而京口之人,自郡守以降,力争之,卒返潭使。
魏惠宪王牧四明,虚雪窦来请,师度不可辞,乃入东。
凡住四年,乐其山林,有终老之意,而名益重。
被敕住径山淳熙七年五月也。
七月,至行在所,至尊寿皇圣帝降中使,召入禁中。
以老病足蹇,赐肩舆于东华门内,赐食于观堂,引对于选德殿,特赐坐,劳问良渥。
师因举古宿云:「透得见闻觉知,受用见闻觉知,不堕见闻觉知」。
上悦曰:「此谁语」?
师曰:「祖师皆如此提倡,亦非别人语」。
上为微笑。
时秋暑方炽,师再欲起,上再留,使毕其说,乃退。
后十馀日,又命开堂于灵隐山,中使赍赐御香,恩礼备至。
十年二月,上制《圆觉经注》遣使驰赐,且命作序。
师乃筑大阁秘奉,以侈上恩。
师老,益厌住持事,门人惧其远游不返,相与筑庵于山北,俟其归。
今上在东宫,书「别峰」二大字榜之
十五年冬,奏乞养疾于别峰,得请。
明年,上受内禅,取向所赐宸翰,识以御宝,复赐焉。
绍熙元年冬十一月,忽往见今住山智策告别。
策问行日,师曰:「水到渠成」。
归取幅纸,大书曰:「十二月七日夜鸡鸣时」。
如期而化。
奉蜕质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颜色精明,须发皆长,顶温如沃汤。
是月十四日,葬于别峰之西冈。
寿八十有二,腊六十有四。
得法弟子梵牟、宗性、道奇、智周、慧海、宗璨等,得度弟子智穆、慧崇等百四十有七人。
慧绰者,山阴氏子,当以荫得官,辞之,从师祝发,又得记莂,遁迹岩岫,终身不出。
师既示寂,上为敕有司,定谥曰慈辩,且名其塔曰智光,庵曰别峰,极方外之宠。
师说法数十年,所至,门人集为语录。
晚际遇寿皇,被宸翰,咨询法要,皆对使者具奏。
将化,说偈尤奇伟,已别行于世,此不悉著。
三年三月,法孙宗愿走山阴镜湖,属某铭师之塔。
某与师交最久,尝相约还,结茅青衣唤鱼潭上。
今虽老病,义不可辞。
铭曰:
圜悟再传,是为别峰。
坐十道场,心法之宗。
渊识雄辩,震惊一世,矫乎人中龙也。
海口电目,旄期称道,卓乎涧壑也。
叩而能应,应已能默,浑乎金钟大镛也。
师之出世,如日在空。
升于旸谷不为生,隐于崦嵫其可以为终乎?
呼陆九 清 · 洪亮吉
唐宰相资格可弗论,翰林学士须得人。
君不见,九重待若师举友,天子并闻呼陆九。
唐玄宗宪宗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九六
唐玄宗、宪宗皆中兴之主也。
玄宗继中、睿之乱,政紊于内,而外无藩镇分裂之患,约己任贤,而贞观之治可复也。
宪宗承代、德之弊,政偾于朝,而畿甸之外皆为畔国,将以求治,则其势尤难。
虽然,二君皆善其始而不善其终,所以失之者一道也。
齐桓公管仲、隰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伯首。
管仲死,用竖刁、易牙,身死不得葬,五公子争立,伯业随毁。
盖中人可以上下,此三君者,皆中主耳。
方其起于忧患厄困之中,知贤人之可任以排难,则勉强而从之,然非其所安也。
及其祸难既平,国家无事,则其心之所安者佚乐,所悦者谀佞也,故祸发皆不旋踵,若合符节。
太宗既平天下,始任房玄龄、杜如晦、魏徵,终用长孙无忌、岑文本、褚遂良。
帝亦恭俭节用,去冗官,节浮费,内无宫掖侈靡之奉,旁无近幸赐予之失,贞观之治斯已过半矣!
治书御史权万纪尝言:「宣、饶部中鉴山治银,岁可取数百万缗,以佐国用」。
帝怒骂曰:「吾所乏忠言嘉谟,有益于民者耳。
汝为御史,不能进贤退不肖,而訹吾以利,岂谓我汉桓、灵耶」?
斥去不用。
于是士莫敢以利言者。
故房、杜诸人得效其忠力,以致贞观之盛。
玄宗,初用姚崇、宋、卢怀慎、苏颋,后用张说、源乾曜、张九龄;
宪宗,初用杜黄裳、李吉甫、裴垍、裴度、李绛,后用韦贯之、崔群。
虽未足以方驾房、杜,然皆一时名臣也,故开元元和之初,其治庶几于贞观。
玄宗方用宋璟,而宇文融以括田幸,遽至宰相,后虽以公议罢去,而思之不已。
宰相曰:「公等暴恶,朕已罪之矣。
然国用不足,将奈何」?
裴光庭等不能答。
既死,而言利者争进。
韦坚、杨慎矜、王鉷日以益甚,至杨国忠而聚歛极矣!
故天宝之乱,海内分裂,不可复合。
宪宗方平淮蔡,裴度未及还朝,而程异、皇甫镈皆以利进。
三上书,极论不可。
帝以天下略平,欲台池宫观以自娱乐,镈、异揣知其意,数贡羡财以顺所欲。
卒逐去,而镈、异皆相。
不三年而祸发于宦官
玄宗在位岁久,聚歛之害遍于天下,故天下遂分。
宪宗之世其害未究,故祸止于其身。
然方镇之强,宦官之横,遂与唐相终始。
可不哀哉!
呜呼,太宗之恭俭,所忍无几耳,而福至于不可胜尽;
玄、宪之淫佚,所获无几耳,而祸至于不可胜言。
而世主终莫之悟,覆车相寻,不绝于世,盖未之思欤!
陆贽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
昔吾先君博观古今议论,而以陆贽为贤。
吾幼而读其书,其贤比汉贾谊,而详练过之。
始以从官事唐德宗,老而为宰相,从之出奔,而与之反国,弥缝其阙,而济其危亡。
比其老也,功业定矣,而卒毙于裴延龄之手,其故何也?
孔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常,不可以作巫医』。
善人不常其德,或承之羞」。
以有常之德,而事德宗之无常;
以巫医之明,而治无常之疾,是以承其羞耳。
帝即位之初,好名而贪功。
河朔三叛,父子相袭三十年矣。
帝将以天下之力胜之,田悦惊疑而起,朱滔、王武俊和之,帝使马燧、李抱真、李芃三将往迎其锋,胜负之势未决也。
帝急于成功,复使李晟出禁卫之兵,李怀光举朔方之众,五将萃于魏郊,而淮西李希烈乘间而起。
兵连祸结,常赋所不能赡,于是为之抽贯算间架、贷商贾,空内以事外,关中已乱,而帝不知也。
曰:「今两河、淮西为祸乱之首者,独四五凶人而已,臣料其间必有旁遭诖误、内畜危疑而计不能止者,未必皆处心积虑果于僭逆也,而况胁从之党乎?
陛下若能招怀以礼,悔祸以诚,使来者必安,安者必久,人知获免,则谁愿复为恶者?
纵有野心难驯,臣知从化者必过半矣」!
帝犹意西师可以必克,忽其言不用。
未几,而泾原畔卒之变起,仓皇避寇,半年而归,帝亦老而厌兵矣。
于是行一切之政,专以姑息涵养藩镇。
节度使死,将佐之得士心者,皆就命留后,虽以篡夺请命者亦如之。
宣武刘士宁以暴慢失众,其将李万荣因其出畋,闭门逐之。
帝将命以其位,曰:「如士宁之恶,万荣弃而违之可也,讨而逐之可也,惟伺隙而纂取其位则不可。
何者?
方镇之臣,事多专制,欲加之罪,谁无词者?
若使倾夺之徒,辄得其处,则四方诸将,无复安者矣。
万荣构乱之日,诸郡守将固非其同谋也,一城士众亦未必皆其党也。
方成败逆顺之势交战于中,其肯捐躯与之同恶乎?
今若选命贤将,降诏军中,奖万荣抚定之功,别加宠仕;
褒将士辑睦之义,例赐恩赏。
使众知保安,则谁肯复助其乱?
万荣纵欲跋扈,势亦无所至矣」。
帝方茍安无事,竟亦不许。
由此观之,帝常持无常之心,故前勇而后怯;
常持有常之心,故勇怯各得其当。
然其君臣之间,异同至此,虽欲上下相保,不可得矣。
会昌中卢龙诸将连害帅臣,最后张绛杀陈行泰。
宰相李德裕以为河朔请帅,皆报下太速,故军得以安。
若稍缓之,必且有变。
既而回鹘乌介可汗天德塞,军使张仲武请以本军击之,德裕问知仲武可用,言之武宗,举以为帅。
张绛既为其下所杀,而仲武遂以功名终。
德裕之谋,则之故智也。
然帝之出也,以陈京、赵赞,而之逐也,以程异、裴延龄
其祸皆出于聚歛之臣,之贤非不知也。
帝归自兴元因事言曰:「齐桓公自入齐,伯业既成,而管仲不忘在莒为戒。
卫献公自齐还卫,诸大夫逆诸境者,执其手而与之言;
逆于门者,颔之而已。
戒心之易忘,而骄心之易,齐、卫之君,陛下之蓍龟也」。
言虽切,而帝终不改。
吾以为使反国,而为鸱夷子皮浮舟而去,则其君臣之间,超然无后患,然后可以言智矣哉!
瑶台月 金 · 王哲
 押词韵第四部
闲闲景致,真闲悟清清,方可分付。
元来那个本有,须令坚固。
便结作、一粒金丹,五色明霞敷布。
同相守,能相聚。
回光射,返光顾。
遭遇。
圆成决得,真师举度。
此则助正鲜素。
更永永、绵绵响慕。
应知道还处,亘初存住。
逐莹莹瑞彩祥辉,珍宝珞琏琏步。
胎仙舞。
神仙路。
金童引,玉童谕。
堪赴。
瑶台月照,琼筵雅聚。
书愤四首 其四 乙酉 晚清 · 李慈铭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己集
司农仰屋算经垓,布被清名出草莱。
苦欲助军尊卜式,先将失道罪王恢
东吴粳稻云帆断,北海茭薪泽雁哀。
莫道误人刘晏传,须知程李亦奇才(程李谓程异李巽。)
请令程异出巡江淮 中唐 · 王播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十五
伏以军兴之时。在系财赋。
国用之本。出于江淮
顷者刘晏掌领盐铁租庸。每自巡桉。
至于钱谷利病。州县否臧。
随以上闻。使得釐革。
臣缘在城务重。不获躬行。
伏望遣臣副使程异。特以诏命出巡江淮
其诸州府上供钱米。如妄托水旱。
辄有破除。伏请委程异一切勘责闻奏。
度支户部并臣当司合送上都行营钱物。并令急切催促。
其远年逋欠。亦委具可徵之数闻奏。
广因开堂疏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七、《演山集》卷二九
万物本无静根,众生皆有觉性
迷从多劫,历几河沙。
悟在片言,一弹指顷。
无诸乐境,广因净缘。
祥公上人以心传心,是法非法。
欲引无边性海,悉趋不二法源。
莫开方便门,曷指圆通路
今日之意,诸祖同风。
无尽香焚,四众围绕。
第一义谛,请师举扬。
请罢知政事 中唐 · 裴度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七
臣昨于延英陈乞。伏奉圣旨。
未遂愚衷。切以上古明王圣帝。
致理兴化。虽繇元首。
亦在股肱。所以述尧舜之道。
则言稷契皋夔。纪太宗元宗之德。
则言房杜姚宋。自古至今。
未有不任辅弼而能独理天下者。况今天下。
异于十年以前。方驭驾文武。
廓清寇乱。建升平之业。
十已得八九。然华夏安否。
系于朝廷。朝廷轻重。
在于宰相。如臣驽钝。
夙夜战兢。常以为上有圣君。
下无贤臣。不能增日月之明。
广天地之德。遂使每事皆劳圣心。
所以平贼安人。费力如此。
实繇臣辈不称所职。方期陛下博采物议。
旁求人望。致之于辅弼。
责之以化成。而乃忽取微人。
列于重地。始则殿庭班列。
相与惊骇。旋则街衢市肆。
相与笑呼。伏计远近流闻。
京师无异。何者。
天子如堂。宰臣如陛。
陛高则堂高。陛卑则堂不得高矣。
宰臣失人。则天子不得尊矣。
伏以陛下睿哲文明。惟天所授。
凡所阅视。洞达无遗。
所以比来选任宰相。纵道不周物。
才不济时。公望所归。
皆有可取。况皇甫镈自掌财赋。
以苛为察。以刻为明。
自京北京西城镇及百司并远近州府。应是仰给支度之处。
无不苦口切齿。愿食其肉。
犹赖臣等每加劝诫。或为奏论。
庶事之中。抑令通济
比者淮西诸军粮料破五成钱。其实祗与一成两成。
士卒怨怒。皆欲离叛。
臣到行营。方且慰谕。
虑其迁延不进。供军渐难。
但能前行。必有优赏。
以此约定。然后切勒供军官。
且支九月一日两成已上钱。俱各努力。
方将小安。不然。
必有溃散。今旧兵悉向淄青讨伐。
忽闻此人入相。则必相与惊忧。
以为更有前时之事。则无告诉之处。
虽侵刻不少。然漏落亦多。
所以罢兵之后。经费钱一千三十万贯。
此事犹可。直以性惟狡诈。
言不诚实。朝三暮四
天下共知。唯能上惑圣听。
足见奸邪之极。程异虽人品凡俗。
然心事和平。处之烦剧。
或亦得力。但升之相位。
使在公卿之上。实亦非宜。
皇甫镈。天下之人怨入骨髓。
陛下今日收为股肱。列在台鼎。
切恐不可。伏惟图之。
傥陛下纳臣恳款。速赐移易。
以副天下之望。则天下幸甚。
伏闻李修疾病。亦求入来。
如浙西观察使且与亦得。臣知言一出口。
必犯天威。但使言行。
甘心获戾。今者臣若不退。
天下之人谓臣不识廉耻。臣若不言。
天下之人谓臣有负恩宠。今退既未许。
言又不听。如火烧心。
若箭攒体。臣自无惜。
惜陛下今日事势。何者。
淮西荡定。河北底宁。
承宗敛手削地。程权束身赴阙。
韩宏舆疾讨贼。此岂京师气力。
能制其命。祗是朝廷处置。
能服其心。今既继开中兴。
再造区夏。陛下何忍却自破除。
使亿万之众离心。四方诸侯解体。
凡百君子。皆欲恸哭。
况陛下任臣之意。岂比常人。
臣事陛下之心。敢同众士。
所以昧死重封以闻。如不足观。
臣当引领受责。陛下引一市肆商徒。
与臣同列。在臣亦有何损。
陛下实有所伤。不胜愤懑惶恐之至。
顺宗实录(起八月尽至山陵) 其五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
八月庚子。诏曰。
惟皇天祐命烈祖。诞受方国。
九圣储祉。万方咸休。
肆予一人。获缵丕业。
严恭守位。不遑暇逸。
而天祐匪降。疾恙无瘳。
将何以奉宗庙之灵。展郊禋之礼。
畴咨庶尹。对越上元
内愧于朕心。上畏于天命。
夙夜祗慄。惟怀永图。
一日万机。不可以久旷。
天工人代。不可以久违。
皇太子某。睿哲温文。
宽和慈惠。孝友之德。
敬之诚。通于神明。
格于上下。是用推皇王至公之道。
遵父子传归之制。付之重器。
以抚兆人。必能宣祖宗之重光。
天地之休命。奉若成宪。
永绥四方。宜令皇太子即皇帝位。
朕称太上皇。居兴庆宫
制敕称诰。所司择日行册礼。
永贞元年八月辛丑太上皇兴庆宫
诰曰。有天下者。
传归于子。前王之制也。
钦若大典。斯为至公。
式扬耿光。用体文德。
朕获奉宗庙。临御万方。
降疾不瘳。庶政多阙。
乃命元子。代予守邦
爰以令辰。光膺册礼。
宜以今月九日册皇帝于宣政殿。仍命检校司徒杜佑充册使。
门下侍郎杜黄裳副使。国有大命。
恩俾惟新。宜因纪元之庆。
用覃在宥之泽。宜改贞元二十一年永贞元年
贞元二十一年八月五日昧爽已前。天下应犯死罪特降从流。
流已下递减一等。又下诰曰。
人伦之本。王化之先。
爰举令图。允资内辅
式表后妃之德。俾形邦国之风。
兹礼经之大典也。良娣王氏。
家承茂族。德冠中宫
雅修彤管之规。克佩姆师之训。
自服勤藻。祗奉宗祧。
令范益彰。母仪斯著。
宜正长之位。以明继体之尊。
良媛董氏。备位后庭
素称淑慎。进升号位
礼亦宜之。良娣可册为太上皇后
良媛宜册为太上皇德妃。仍令所司备礼。
择日册命。宣示中外。
咸使知闻。壬寅
王伾开州司马王叔文渝州司户
员外置。驰驿发遣。
叔文越州人
以棋入东宫。颇自言读书知理道。
乘閒尝言人閒疾苦。上将大论宫市事。
叔文说中上意。遂有宠。
因为上言某可为将。某可为相。
异日用之。密结韦执谊
并有当时名欲侥倖而速进者陆质吕温李景俭韩华韩泰陈谏刘禹锡柳宗元等十数人。定为死交。
凌准程异等又因其党而进。交游踪迹诡秘。
莫有知其端者。贞元十九年
补阙张正买疏他事。得召见。
正买与王仲舒刘伯刍裴茝常仲儒吕洞相善。数游止。
正买得召见。诸往来者皆往贺之。
有与之不善者。告叔文执谊云。
正买疏似论君朋党事。宜少诫。
执谊叔文信之。执谊尝为翰林学士
父死罢官。此时虽为散郎
以恩时时召入问外事。执谊因言成季等朋宴聚游无度。
皆谴斥之。人莫知其由。
叔文既得志。与王伾李忠言等专断外事。
遂首用韦执谊为相。其常所交结。
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数人。
日夜偫聚。侍书幸。
寝陋吴语。上所亵狎。
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
好言事。上以故稍敬之
不得如出入无阻。叔文入至翰林
入至柿林院。见李忠牛昭容等。
故各有所主。主往来传授
刘禹锡陈谏韩华韩泰柳宗元房启凌准等主谋议唱和。采听外事。
上疾久不瘳。内外皆欲上早定太子位。
叔文默不发议。已立太子
天下喜。而叔文独有忧色。
尝吟杜甫诸葛亮诗末句云。出师未用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因歔欷流涕。
闻者咸窃笑之。虽判两使事。
未尝以簿书为意。日引其党屏人切切细语。
谋夺宦者兵。以制四海之命。
希朝韩泰总统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中人尚未悟。
会边上诸将各以状辞中尉。且言方属希朝
中人始悟兵柄叔文所夺。乃大怒曰。
从其谋。吾属必死其手。
密令其使归告诸将曰。无以兵属人。
希朝奉天。诸将无至者。
韩泰叔文。计无所出。
唯曰奈何奈何。无几而母死。
执谊益不用其语。叔文怒。
与其党日夜谋起复。起复必先斩执谊
而尽诛不附已者。闻者皆恟惧。
皇太子监国。遂逐之。
明年乃杀之。
杭州人。病死迁所。
其党皆斥逐。叔文最所贤重者李景俭
而最所谓奇才者吕温叔文用事时。
景俭持母丧在东都。而吕温使吐蕃半岁。
叔文败方归。故二人皆不得用。
叔文败后数月。乃贬执谊崖州司马
后二年。病死海上。
执谊杜黄裳子婿。
黄裳同在相位。故最在后贬。
执谊进士对策高等。骤迁拾遗
年二十馀入翰林。巧慧便辟。
媚幸于德宗。而性贪婪诡贼。
其从祖兄夏卿吏部侍郎执谊翰林学士
受财为人求科第。夏卿不应。
乃探出怀中金以内夏卿袖。夏卿惊曰。
吾与卿赖先人德致名位。幸各已达。
岂可如此自毁坏。摆袖引身而去。
执谊大惭恨。既而为叔文所引用。
初不敢负叔文。迫公议。
时时有异同。辄令人谢叔文云。
非敢负约为异同。盖欲曲成兄弟尔。
叔文不之信。遂成仇怨。
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
知祸且至。虽尚为相。
常不自得。长奄奄无气。
闻人行声。辄惶悸失色。
以至败死。时才四十馀。
执谊自卑。尝讳不言岭南州县名。
郎官时。尝与同舍郎诣职方观图。
每至岭南图。执谊皆命去之。
闭目不视。至拜相。
还所坐堂。北壁有图。
不就省。七八日试就观之。
崖州图也以为不祥。甚恶之。
惮不能出口。至贬。
果得崖州焉。永贞二年正月景戌
太上皇兴庆宫受朝贺。皇帝率百寮奉上尊号曰应乾圣寿太上皇
册文曰。维永贞二年岁次景戌正月景戌
皇帝臣某。稽首再拜奉册言。
臣闻上圣元邈。独超乎希夷
彊名之极。犹存乎罔象。
岂足以表无为之德。光不宰之功。
然称谓所施。册攸著。
涵泳道德。感于精诚。
仰奉洪徽。有以自竭。
伏惟太上皇帝陛下道继元元。业缵皇极。
膺千载之休历。承九圣之耿光。
昭宣化源。发扬大号。
政有敦本示俭。庆裕格天。
恩翔春风。仁育偫品。
而功成不处。褰裳去之。
付神器于冲人。想汾阳以高蹈。
体尧之德。与神同符。
其动也天。其静也地。
巍巍事表。无得而言。
顾兹寡昧。属膺大宝。
惧忝传归之业。莫申继述之志。
夙夜兢畏。惟怀永图。
今天下幸安。皆睿训所被。
而未极徽号。孰报君亲。
是以台臣庶官文武之列。抗疏于内。
方伯藩守亿兆之众。同词于外。
请因寿历。以播鸿名。
臣不胜大愿。谨上尊号曰应乾圣寿太上皇
当三朝献寿之辰。应五纪启元之始。
光膺徽称。允协神休。
斯天下之庆也。元和元年正月甲申
太上皇崩于兴庆宫咸宁殿。年四十六。
遗诰曰。朕闻死生者物之大归。
修短者人之常分。古先哲王。
明于至道。莫不知其终以存义
顺其变以节哀。故存者不至于伤生。
逝者不至于甚痛。谓之达理。
以贯通丧。朕自弱龄。
即敦清静。逮乎近岁。
又婴沈痼。常亦亲政
益倦于勤。以皇帝天资仁孝。
日跻圣敬。爰释重负。
委之康济。而能内睦于九族。
外勤于万机。问寝益严。
侍膳无旷。推此至德。
以安庶邦。朕之知子。
无愧天下。今厥疾大渐。
不寤不兴。付托得人
顾复何恨。四海兆庶。
亦奚所哀。但圣人大孝。
在乎善继枢务之重。
军国之殷。缵而承之。
不可暂阙以日易月
抑惟旧章。皇帝宜三日而听政。
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
二十七日释服。方镇岳牧。
不可离任赴哀。天下吏人。
诰至后出临三日。皆释服。
无禁婚嫁祠祀饮酒食肉。宫中当临者。
朝晡各十五举音。非朝晡临时。
禁无得哭。释服之后。
勿禁乐。他不在诰中者。
皆以类从事。伏以崇陵仙寝
复土才终。甸邑疲人。
休功未几。今又重劳营奉
朕所哀矜。况汉魏二文。
皆著遗令。永言景行
常志夙心。其山陵制度。
务从俭约。并不用以金银锦䌽为饰。
百辟卿士。同力尽忠。
克申送往之哀。宜展事居之礼。
布告天下。明知朕怀。
七月壬申。葬丰陵。
谥曰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庙曰顺宗
宝志公行状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七、《佛法金汤篇》卷一四
师讳宝志金陵人
宋元嘉中示迹于东阳市古木鹰巢中。
朱氏妇汲水,闻婴儿啼,遂致育之,因以朱为姓。
后施宅为寺,即今宝林寺是也。
师镜容鹰爪,不类凡童。
七龄入京师钟山道林寺,师事僧俭,修习禅业。
至宋太始初,忽离是寺,居止无定。
持一锡杖,挂刀尺、拂子、镜帛之类,徒跣于阛阓间,发长数寸,饮啖不择,或数日不食而无饥容,或一日数食而无饱态。
齐建元间,异迹颇著,士庶恭事者不可胜数。
梁武践祚,益加优礼。
师尝求鱼脍于帝,帝虽从请,意颇恶之。
师索水吐盆中,鱼活如故。
有木浮江中,溯流而上,帝与师及士庶观之。
师举锡一招,木随至岸,乃紫檀也。
帝敕供奉俞僧绍刻师之像,既克肖矣,但少须发,师拔发插像两鬓,发即随长。
帝敕张僧繇写师真容,竟不能就,师遂以爪划开面门,现十二面观音相,曰:「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
徐陵三岁,其父携往见师,师抚其顶,曰:「此天上石麒麟也」。
中大同丙寅冬,师移华林园金像于所住房,帝曰:「师将去我耶」?
未及旬日,是年十二月,示疾。
帝命奏乐,昼夜不绝。
至初六日而终于兴皇寺,葬全身于钟山
皇女永安公主为造塔五层,塔前建开善精舍。
梁锡妙觉大师应世之塔。
太平兴国七年,赐额太平兴国禅寺
真宗朝,诏天下避师讳,祇称宝公,乃改赐道林真觉之号。
高宗慈应感大师,赐其塔为顺云。
张平叔粜盐法议 中唐 · 韦处厚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五
张平叔条制不周。
经虑未尽。
以为利者反害。
以为简者至烦。
张平叔一条云。
应简得公私盐。
当日具都数申度支
便任府县差人勾当出粜多少。
逐日申报。
粜价之内所得见钱。
上都一千里者。
任市当土布绢者。
窃以禹贡甸服五百里。
近者纳草。
远者纳米。
是量远近而制轻重也。
今言千里外市绢。
则是千里内须送见钱。
兴元洋州
并是八百里内。
骆谷道路。
险阻非常。
若送见钱。
实为不可。
又一条云。
州县所要粜盐人
委所在长吏当州当县仓督录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拣选。
不得差配百姓。
如有乡村去州县路远处。
即州县拣定所繇。
将盐就乡村粜易者。
臣曾任刺史
所繇入乡村。
是为政之大弊。
一吏到门。
百家纳货。
今陛下方以清净简易。
休息苍生。
宜去其冗员。
除其蟊贼。
今山剑州县。
境土至阔。
其令若行。
烦扰至甚。
又一条云。
臣今欲献盐法。
归于简易。
但委州县。
则无不济。
伏缘所务至重。
须以庙堂宰臣充关内河东山剑等道盐铁使者。
臣窃以度支使四方禀奉。
不殊宰相
权柄已重。
不假台司
台司者。
三公论道之地。
杂以鹾务。
实非所宜。
三十年来。
窦参程异皇甫镈并以钱谷居台铉。
非惟国体不可。
亦名利难兼
所以辈不受国诛。
必有天祸。
又一条云。
据每道每州粜盐不少。
今所在户口。
都不申明实数。
臣请令长吏有不亲公事。
信任所繇浮词。
云当界无入粜盐。
交恐不济。
臣即请差清疆巡官往所诉州简责实户口数团保者。
臣曾为外州刺史
备谙此事。
自兵兴以来。
垂二十载。
百姓粗能支济。
免至流离者。
实赖所存浮户相倚两税得充。
纵遇水旱虫霜。
亦得相全相补。
若搜索悉尽。
立至流亡。
宇文融当开元全盛之时。
搜丁出户。
犹以残人敛怨。
瘁国害身。
此策若行。
则甚于彼。
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
深恤疲人。
且不配户。
圣德周悉繇见事情。
臣等退而抃跃。
以为升平坐致。
若据此节。
即与配户无殊。
平叔所陈。
未副圣德。
又一条云。
诸州府县简得盐。
便于当处官仓收贮。
京城两县简责得盐。
度支常平院贮。
当日各据数勒留。
依所定估出粜。
从敕下后。
诸巡院便计料般盐。
分付府县供粜。
常令所贮有剩。
不得令阙。
如有违阙。
知院官闻奏。
贬远恶处。
官典所繇节级重科决停解。
如府县不存公心。
课利减耗。
及所送官盐价匹段滥弱。
并送纳不时。
妄有申诉。
京兆亦令司录观察使停见任改散慢官。
其专判盐案及刺史请贬与上佐
本州专判案官录事参军县令亦请远贬者。
臣窃以古人云。
人爱其裘。
反而负刍
皮既不存。
毛将安傅。
皮喻百姓。
毛喻国家。
百姓不存。
国家不立。
今两税编户。
是国根本。
择忠信之长。
命慈惠之师。
推赤子之仁。
布恺悌之化。
犹惧不及。
而有伤痍。
今为盐铁不登。
便须贬黜。
虽龚黄召杜之政。
卓鲁蒲密之能。
无所施于圣代矣。
又一条云。
以设法之初。
沮议者众。
圣断先定。
则成绩可期。
令出之后。
辇毂之下。
尤要堤防。
恐尔两军市人。
盐商大贾。
或行财货。
邀截喧诉。
临时必有此色奸人。
伏乞圣慈委两军中尉令尹切加把捉。
如有此色捉获。
头首所在决杀。
连状聚众人各加脊杖二十者。
臣窃以古人云。
利不百。
不变法。
工不十。
不易器。
改更之事。
自古所难。
故云谋不欲多。
决之欲独。
臣于平叔
无亲故。
无雠嫌。
所陈者非挟情。
所议者归利害。
惟圣上独断。
推于至公。
然彊人之所不能。
事必不立。
禁人之所必犯。
法必不行。
臣尝为开州刺史
当时被盐监吏人横搅官政。
亦欲盐归州县。
总领其权。
尝试研求。
事有不可。
盖以设法施行。
须顺风俗。
东州便则西州害。
南州易则北州难。
且据山南一道明之。
兴元巡管。
不用见钱。
山谷贫人。
随土交易。
布帛既少。
食物随时。
市盐者或一斤麻。
或一两丝。
或蜡或漆。
或鱼或鸡。
琐细丛杂者。
皆因所便。
今逼之。
使出帛。
则俗且不堪其弊。
官中货之以易绢。
劳而无功。
伏惟圣明裁择。
程异工部侍郎同平章事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五十八
门下。
汉宣帝宏祖宗之业。
正刑德之本。
求辅相。
以致中兴。
朕祗丕图。
思扬圣绪。
每怀舟楫。
以涉大川
俾人不迷。
用厎于道。
今获良弼。
式允佥谐。
朝散大夫卫尉卿御史大夫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赐紫金鱼袋程异
厚德外严。
沈机内朗。
抱精微以致远。
本诚明以格物。
尽瘁事国。
诚正在公。
常探化原。
雅尚学术。
扬历斯久。
公望蔼然。
自位列大僚。
总诸剧务。
达榷酤之利。
适财赋之方。
赡出纳于邦家。
申绩效于官业。
顷以淮夷未殄。
师旅在郊。
有漕挽之劳。
兼供亿之费。
言念多事。
恐伤吾人。
法能变通。
道益明著。
言无伐善。
动必由衷。
蕴夷难致君之心。
见怀道佐时之略。
况属馈军之事。
尚倚良能。
载阅前功。
宜当大用。
乃服休命。
俾参中枢
爰表秩于冬官
仍兼综于旧职。
膺兹重任。
用表全材。
尔宜左右朕躬。
朝夕启沃。
干戈未戢。
尤伫庙谋。
敬听斯言。
副我明奖。
可守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充诸道盐铁转运使